1998年的清大大中盃、九份班遊、花蓮系遊
【大中盃報告】
經過了整個寒假的想念，時序進入一下，開學後班上最重要的校際活動，就是參加第15屆『大中盃』的比賽。所謂的『大中盃』，就是全國大專院校中文系盃運動會，於87年3月28日到31日在新竹清華大學舉辦四天，也是台灣文學系設立以來首度參加中文系這麼盛大的活動。之後台文系進來的學生，都沒能再參加比賽，所以這屆是空前絕後的一次創舉。
班上報名了男籃、女排，以及大隊接力，晚上還參加歌唱比賽。男籃是本班只要有運動會都會參加的項目之一，也是在班上人數不多的情況之下比較有信心奪牌的項目。不過也實在是因為男生太少，以致於全班幾乎所有的男同學，不論球技優劣，都得下場硬拼一番，再加上沒有多餘的人可以替換，所以我們都無法得到好的名次，頂多是在初期挾著強大的氣勢，暫時壓住別校的球隊而已，嗣後，後繼無力，以幾分的差距飲恨。
相對於男籃，女排就表現的非常好，在打敗文化中文以後，晉級準決賽。儘管後來仍是輸球，但卻是成績最好的一次。打敗文化中文的那一場球，至今想起來仍是充滿了高度爆笑。當初對壘的時候，本班就已經佔盡了優勢，後來在同一時間的男籃比賽結束後，男生紛紛到排球場替女生加油，數十個男生手牽著手在場外高聲叫囂搞笑，班上得分固然叫，連文化中文得不得分也歡呼，搞到最後，文化懾於加油聲不斷，愈打愈急，就輸球了，看來擾亂敵人情緒也是打球重要指標之一呢！不過，文化中文也展現很好的風度，事後不但跟班上互留姓名電話，過了一段時間後，兩方還相約去陽明山聯誼呢！當時為了保護班上女同學的安全，還派了三位壯丁隨行，或許大家都沒啥經驗，表現的相當含蓄，有的坐在旁邊自聊自個的，有的到處走來走去，有的甚至跑去看牛，真是一種別開生面的聯誼。那天山上起了霧，濕氣很重，冷氣團充斥，或許正因如此，大家才玩不起來的吧，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想美景才是最大的收穫。
(大中盃，1998)
大隊接力那一場更是有趣，早知道會有這種結局，當初就不應該做賽前練習的。大家認知到，儘管包括我們在內只有三校參加接力，但由於是校際比賽，不能太過差勁，所以在賽前大約半小時左右全班到操場僻靜處熱身，做做伸展操，活動活動筋骨，希望能展現體能最佳的那一面。殊不知，我們離大會平台太遠，大會透過廣播通知要出賽了，結果找不到人（實際上我們根本沒聽到聲音），就這樣被大會宣佈『棄權』。等到我們驚覺到『該上場了』，才急忙趕去報到，比賽早已取消很久了，大家都很難過，也有一點點的尷尬與不堪：想好好表現，卻變得如此！不過我倒樂的輕鬆，因為之前我好緊張，怕表現不好，會拖累班上，結果竟有這樣戲劇性的變化，頓時快樂不少。
清大中文系學會主辦這一次的大專中文盃運動會，除了有精彩絕倫的競技之外，也舉辦了歌唱大賽，本班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盛會，像俊傑、馥嘉都有報名參加，而且俊傑還得到『最佳男歌手』的榮銜。不過這事已經很多年了，我不太記得當時他們兩個唱了什麼歌，又有什麼花絮。只記得馥嘉那天很美，擦著有點重的香水；比賽結束後大家還一起去唱歌慶功，當時的系主任也有與會。
這次來新竹打球，學會考量到系費的負擔，一切民生方面均很自助。除了從淡水來是花了點錢租遊覽車以外，其他像往返清大校園及旅社都是同學自掏腰包坐公車（頂多由幹部幫大家兌換硬幣而已）；在吃的方面也是自理，偶爾為了趕比賽時間，才另外準備乾糧給同學。
旅館就更不用說了，每人每晚約300元的費用，不但沒有一點房間的樣子，連冷氣都不冷，浴室也很髒，棉被還發霉！由於沒有冷氣，室內空氣很差，只好把窗戶打開，並吹電扇，卻招來蚊子的『大駕光臨』。
我和阿原、小佐、阿偉四人共住，整晚除了阿原以外，大家都經歷了一場『蚊子饗宴』。首先小佐被咬，吵到旁邊的阿偉，後來阿偉也被襲擊，無法成眠，乾脆他倆就開燈聊天。我睡覺怕光也怕吵，儘管我沒被咬，可是我也成了『間接的受害者』。倒是阿原在一旁呼呼大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後來他老兄就因為這樣，讓我消遣了四年。
很多同學因為受不了那樣的環境，不是到住在新竹的同學家『避難』，就是勉強住了一個晚上就跑回淡水去了；而我和阿偉住了兩晚也不堪其擾而回家。不過，大中盃的經驗，在若干年以後，仍會是同學所津津樂道的話題。
至少，這十二年來，我每次都會笑阿賢，以後，也會繼續的笑傲曾經屬於我們的年輕。
【九份夜未眠】
一下期中考結束之後，班上舉辦的團體活動就是九份班遊和花蓮系遊。這兩個活動前後相差兩個禮拜，本來也是有機會可以兩者合一的。
班遊由婉齡負責主辦，參加的同學並不多，他們騎著機車到九份作兩日的知性之旅。這個活動我當時因為考慮到經費支出的問題，沒有能夠參加。後來聽說翔在那邊發生了點事：翔因『誤闖』廟宇而遭『鬼跟』，聽說這鬼後來鬧了很久才走，翔碰到鬼魅一事也成為當時班上議論的話題。
ㄧ直到二下，由翔主辦私人性的九份之旅，我才得以有機會感受九份那恬適與寧靜的山城之美。翔對九份的感情是感性而率真的；或許九份所有的事物都能勾動他內心那一段原始的渴望吧。他不斷的讚嘆，同時也感覺到九份在變。可是，這個『變』，卻是他所不樂見的。
九份地名的由來，據說是由於此地早期只有九戶人家，下山採購日用品時，店家必須備妥九份，久而久之，即慣以「九份」稱其地；光復後，雖擴充至九個里，但礦產停擺後，又縮編為五個里。九份在光緒年間，即有商人承包採金，大都由七堵、八堵溯河而上，到金瓜石後才下九份挖礦，1932年至1943年是其黃金時代，賺錢容易，有不少的外來人口，並有『上品輸九份，次品輸台北』的美譽。
九份的道路，蜿蜒但卻寬敞；老街上人聲鼎沸，生活機能還算強，除了賣小吃與紀念品的攤位以外，尚有郵局，這個在平地裡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但在懷古的九份卻顯得突兀的『民生必需品』，它真是我們的老朋友啊！
老街走到底，有個觀景台，視野極佳，除了九份山城盡收眼底以外，還可鳥瞰基隆港甚至於基隆嶼；如果還想看更棒的景色，觀景台附近有 羅濟昆 先生開設的『九份文史工作室』，裡面有一幅 羅 先生到附近山上所拍的照片，它可以看見大屯山系呢！我們一行六個人就這樣地，在一個暖暖春陽的下午， 和羅 先生的太太聊天，這種不可多得的探訪之旅，實為人生一大樂事也。 羅 太太談吐優雅；工作室在羅氏夫婦的經營之下，整個陳設高貴大方，我們待到竟然不想走了！
向羅太太告辭，由於工作室已是老街最裡面了，我們便折回，一會兒就發現牆上有首打油詩，覺得實在有趣，因為它不但訴說著夫妻相處之道，而且頗為順口，讓人印象深刻啊：
愛妻六大守則
太太絕對不會有錯
如果發現太太有錯，一定是我看錯
如果我沒有看錯，一定是我的錯，才害太太犯錯
如果是她自己的錯，只要她不認錯，她就沒有錯
如果太太不認錯，我還堅持她有錯，那就是我的錯
總之，太太絕對不會有錯，這句話絕對不會有錯
或許這首詩是怕老婆的人寫的吧？但俗話說：『驚某大丈夫，打某豬狗牛！』夫妻之道不就是互讓一步嗎？其實，不要說夫妻了，即使只是男女朋友也很難做到這樣；而且人與人之間的疏離也是缺乏了這一種『多替人想』的勇氣，並且實踐它，所以社會才會變得那樣不堪，不是嗎？
九份是山城，免不了有些路段是必須以雙腳代步的。正當大家準備爬山的時候，卻有隻狗一直跟著。剛開始以為牠只是玩玩而已，所以追著我們跑，後來牠竟然跟著我們走了大半個山頭都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索性把牠當成最親密的夥伴，不但與牠拍了不少照片，也打算將牠帶回淡水。想不到才一個早上的緣分，狗兒卻被一名所謂的『好事者』趕跑了。這個人我並不清楚是否為狗主人，他不但很『雞婆』地問我們『有沒有被狗欺負』，而且還做出一副『棒打落水狗』的樣子，狗兒踉蹌逃跑，留下了滿是錯愕的我們。隔天儘管再遇見狗狗，但牠卻只跟了一段路就不見蹤影了。這隻小狗黑黑的，從眼神中看得出牠的靈性，牠並不像一般的狗狗會撒嬌，而是頗有個性的顯露出牠不想與你拍照的『矜持』喔！
九份另一個使人慕名而來的理由，便是小吃了，其中又以『芋圓』為箇中翹楚。精巧的手工芋圓，加上各種佐料，在炎熱的天氣裡，是道不可多得的消暑聖品。儘管全台灣到處可見打著『九份芋圓』旗幟的攤子，但卻沒有一家能真正比美道地的台北縣瑞芳九份芋圓啊！它那香Q爽口的細膩口感，使人不禁一碗再接著一碗。據說正宗的九份芋圓，位在九份國小底下那一家；我們不但享受了美味，老闆還大方地教導芋圓製作的方法呢！
這趟自助旅行共花了三天才依依不捨的離去。回到淡水以後，本來翔計劃再去一次，但令人唏噓的是，九份這個美麗的世外桃源卻在一年多以後的『納莉』颱風重創，不但道路坍方，而且連老街也坍了，可謂受損嚴重，短期之內很難再恢復舊觀了。當我聽到此一消息的時候，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曾幾何時因為電影『悲情城市』一炮而紅的東北荒陬，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是否代表著繁華金礦小鎮以後的再次沒落？
【首屆系遊】
提起這次活動，我想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不斷的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吧，原本行程是相當完美的，無奈學校硬是不要調課，錢都交了也只好將既定行程縮短，而縮短的那一天，正是該玩的時間，所以才會感覺一直在坐車，然而東部的美景，相信讓大家都有深刻的記憶，冬山河、龜山島、太平洋、中橫、南方澳等，一連串的景色，像是一道美麗的弧線，刻劃在那年的春天。
為了能夠早點抵達目的地，一早就集合上車，結果要走了，卻沒有看到翔的蹤影，在苦等不到以及電話聯絡不成後，只有棄翔而去，當遊覽車開到冬山河風景區入口之時，赫然發現翔居然在『等』我們。才知翔早上睡過頭，但他並不想就這樣錯過這一次機會，於是趕緊坐了客運趕來會合，大家都嘖嘖稱奇。
行程第一站是濱海公路上的『北關』。台灣東北角沿岸，有很多經過千萬年沖刷而成的單面山、豆腐岩、小海岬，而北關是規模最大、形勢最險要的一座單面山，附近又有外形最整齊的豆腐岩，以及風小浪平的小海岬，蔚為特殊的自然景觀，現已由東北角管理處闢為北關公園。
行程第二站是冬山河親水公園。『親近水、擁有綠』是親水公園規劃的主題。為了實踐『親近水』的理念，在陸地與水接觸的地方，多半都設計成階狀平台。來到了河岸，站在岸邊望去，一條筆直、溫柔的冬山河就展現眼前，令我流連忘返、暢意而歸。
來到花蓮，第一天晚上住在花蓮的『海洋飯店』，第二天則遊覽中橫美景。長春祠是供奉中橫興建時，殉職於合流段的141位員工。繼續前行可過吊橋抵達禪光寺，沿途有許多平地罕見的石灰岩生植物，如青剛櫟、太魯閣櫟、台灣櫸等。車行至燕子口，山勢開始變得高峻雄偉，兩岸的大理石峭壁上有許多洞穴，春夏之交常有小雨燕或洋燕成群穿梭，形成「百燕鳴谷」的奇景，因而博得『燕子口』的美名；而這些洞穴，隨著遊客不斷，燕群早已被車聲、人聲驚走，只留下一個個空洞的岩穴。若干洞穴仍有水流噴出，因此這些洞穴的成因被疑為是地下水的出水口。由於燕子口日照難及，山風吹來時，沁著絲絲涼意。
回程經過蘇澳。蘇澳鎮地處濱海公路、蘇花公路及北迴鐵路的要衝，境內約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是山地，加上蜿蜒的海岸線，其地理的特殊可見一般。這裡除了有十大建設之一的蘇澳港外，更有名聞中外的冷泉，此外，在蘇澳有好幾處漁港，每到黃昏漁船歸航時，漁市場的叫賣聲常吸引大批等著嚐鮮的遊客，而航海人對媽祖的敬仰，則在南方澳金身媽祖廟，得到了最佳的印證。南天宮供有一尊高六尺三寸，重203.8公斤，純黃金打造之金身媽祖，經常吸引全國各地善男信女組團前來進香朝拜，走一趟南方澳可滿足聽、視覺上感受，體會另一種漁村生活方式。
這次系遊，有人說無論如何都要感謝辛苦主辦的同學；也有人認為『坐車的時間太長』最為人所詬病。花蓮位居交通不甚方便的東部，除了火車和飛機以外，就只有蘇花公路可以進出，而蘇花公路狹窄又危險，遊覽車經過時只能放慢速度，也因如此，當我們抵達花蓮飯店的時候，已耗去了九個小時的時間，其中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坐車」。無怪乎阿賢在他的回憶錄《流水》中寫道：『…我一個人就看了四部片子，可見路途真是漫長啊…』再加上行程只有兩天一夜，時間很短，大部份都只是走馬看花而已，然後又風塵僕僕的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回台北，因此才引來許多同學事後的抱怨。
（本文節錄自阿謙作品集1—曾經，2003年第二版）
（本文曾連載於《台文四A週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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