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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美金》算是大愛教聯會系列第三齣戲劇,於2011124~34首播全劇40集,濃縮美金老師近40年小學老師的生涯,還有家人的點點滴滴;這齣戲女主角琇琴後來還入圍今年金鐘獎影后(雖然我覺得大愛戲劇的調性要跟這些商業偶像劇競爭,「先天上」就已差人一大截),最近也在大愛台周末深夜時段重播,算是該時段一向重播好幾年前舊作的「慣例」中的「異數」吧?

 

做老師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學生的成長與感恩。但這齣戲,或許是因為劇本的編排,總讓人覺得所呈現的美金老師面向是「永遠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學生的困難」,乃至於到後面幾集處理親子衝突一塌糊塗;即使第40集安排所有她教過的學生回校感 謝老師,合理交代劇名由來,仍是讓觀眾有著「理由不充分」的疑問。就算是為了鋪陳老師後來接觸慈濟,從  上人的法中領悟到做人的道理──但這樣內心深處的自省,阿芊個人認為劇本編得不夠強化;至少跟《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曾老師來比,感動觀眾的程度就稍嫌弱了些。

 

劇中有兩段不同時間與年代,但都是學生偷東西的劇情:一個是夢萍會習慣偷錢,然後請同學到福利社吃東西,藉此表露自己需要同儕的肯定;一是永生看不慣某同學總是以為自己跟別人與眾不同,常常跟同學吵架,所以偷他的鉛筆盒----這部份其實還突顯永生不受家人疼愛,羨慕別人「有」的心理。

 

然而老師對這兩個同樣都是偷東西的學生的處理方式,個人卻感覺不怎麼高明;她一開始只會叫全班同學把書包清出來檢查,偏偏這兩個學生並不會那麼「笨」,徒勞無功之餘,也只能不了了之,甚至於夢萍還對老師說:「錢長得都一樣,怎麼能確定是誰偷的!」,更是展露出老師的不夠智慧。

 

《我愛美金》,雖然劇本個人認為編的不好,無法完整呈現美金老師那真、善、美的一面,但是,這齣戲也是我開始看大愛劇場以來哭最慘的,大概老師的故事真的觸動阿芊內心裡最脆弱的地方吧。

 

首先,第9課敘述到老師的先生,也就是徐師兄童年那段不被後母疼愛的往事,師兄常常半夜做惡夢,驚醒之後崩潰痛哭,這部份就已經讓我淚水一直掉,都止不住了;接著就帶到老師要學生寫「我的媽媽」,所謂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作文題目;當老師看到永生那篇感人的筆觸,眼神從驚訝「寫那麼多」,過會兒只見老師眼眶泛紅地蓋上作文簿,準備去上課,光是看見這樣,阿芊又哭了;最後就是重頭戲,班長把永生的作文唸出,並巧妙地把鏡頭轉到老師帶永生去媽媽的墓前「繼續把文章唸完」。整個劇情的轉折,從每個小階段的賣關子,再到演員真情流露的演出,真的是能完全逼出觀眾的眼淚,我看N次哭N次,哭到眼睛都腫了,算是全劇40集裡最精彩的部份。我想,永生媽媽雖然不在了,但「媽媽的眼睛」可以保佑她的孩子平安長大,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有時候會看到閃亮的希望。

 

從唸小學開始,老師常要我們寫這樣的題目:「我的媽媽」

我該怎麼寫媽媽呢?

我常在校門口看到很多同學的媽媽送他們上學

也常看到他們從書包裡拿出媽媽替他們準備的便當

有一次中午,我看到班上一位同學的媽媽流著汗跑到學校送便當給他

我看到他的媽媽蹲著撿便當,還在擔心他肚子餓

我覺得他媽媽這麼愛他,為什麼他會對媽媽這麼兇?

如果我的媽媽可以送便當給我,

我一定會高興到飛上天!

 

我好希望我的媽媽可以中午送便當給我吃

晚上回到家陪我做功課

難過的時候她會抱著我安慰我

可是我的媽媽很早就過世了

爸爸說她到天國去了

我好想媽媽可以抱著我,一次就好

可是,不可能

不知道我媽媽在天上,會不會跟我一樣

也想要我抱她一下?

 

有時候我夢到妳,真的牽著我的手走路到學校

叮嚀我要好好用功唸書、要吃飽飯

然後跟我揮手說:「放學早一點回家」

媽媽,我好想妳

希望妳在天國過得很快樂。

 

《我愛美金》這齣戲也有許多篇幅是在處理老師與兩個兒子的相處;在學校總是被當成「為師表率」的美金老師,下了課回到家裡,也是個平凡的家庭主婦;或許是花太多時間在學生身上了,反而自己孩子的身心狀況,她掌握不太到。孩子有任何事,無論好壞,只有一種方法因應,那就是「嚴」、就是打罵、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透過女主角琇琴的詮釋,原來老師保守的價值觀,竟然決定了數十年來家裡的氣氛。美金老師有兩個小孩,老大很聰明,在「慈父嚴母」的家庭教育中,皮歸皮卻也懂得如何討父母歡心;老二很乖,看見父母對哥哥的嚴厲也唯唯諾諾,本來一開始大家會以為全劇的衝突是媽媽與老大,想不到老二幼時壓抑的個性,成年之後竟轉為反抗,據說本尊受訪時曾透露他們家曾因為老二的叛逆,「冷戰」了8年!天啊,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把對方當空氣,這誰受的了,我想都不敢想。

 

老大在第25課因為討厭班導,偷偷把車子給塗鴉,美金老師知道後十分生氣,要他去道歉,可是小孩子那會有如此大的勇氣去坦承錯誤並尋求原諒?於是他想了個妙招,參加演講比賽,跟班導約定只要是拿前三名,就要答應他一件事,犯錯不計較(當然是先斬後奏,沒有馬上說明是「那種事」);也多虧了這小屁孩,能在當時很平凡無新意的比賽中,想到這樣噴淚的題目:「媽媽的眼睛」。雖然琇琴說她個人很感動這一段而我感受不到,然而從抱怨到捧入掌心的讚美,宛如從地獄到天堂,小孩子的「心意」與「心機」,還真是叫絕:

 

媽媽的眼睛是白天的太陽,有時給我溫暖, 是海上的燈塔指引我方向

媽媽的眼睛是夏天裡的冰淇淋,讓我涼快舒暢,是冬天裡的一把火,有時對我發火

所以我覺得媽媽的眼睛是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樣

 

爸爸告訴我,我學走路的第一天,媽媽的眼睛是期待

我學會說話的第一句,媽媽的眼睛有著歡喜的眼淚

我學騎腳踏車的第一次,媽媽的眼睛流露著擔心

 

媽媽的眼睛是精準的皮尺,媽媽的眼睛是厲害的測謊機

不管我做什麼事,都逃不過媽媽的眼睛

媽媽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眼睛

我從媽媽的眼睛裡,看到各種心情,也了解了媽媽不同的愛

我知道不管我長大到幾歲,媽媽的眼睛裡,我永遠是她擔心的小孩

我愛

媽媽的眼睛

(節錄自大愛劇場《我愛美金》第25課感人台詞)

 

媽媽的眼睛,也會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這是班導後來跟美金老師說的話,似乎總結了為何過去老師管教孩子會如此辛苦卻得不到好效果的根本原因。老實講,這一段跟第9課永生唸作文我覺得是全劇最精采的部份,而整齣戲難道不也是在呈現多重面貌的「媽媽的眼睛」?

 

9課:國華的媽媽,她的眼睛裡只有擔心家庭不完整的不安

永生的媽媽,她的眼睛可以保佑永生平安長大

27課:依年的媽媽,她的眼睛裡只有認命

         靜如的媽媽,她的眼睛裡滿是對小孩的願望,世俗又虛榮的願望

         安迪的媽媽,她的眼睛恨鐵不成鋼,卻對孩子造成壓力

 

 

最近因為又愛上了看偶像劇,所以也去看網路劇評,有些網友的評論很有深度,重要的是,他們強調比較喜歡看到戲裡人物成長的心路歷程;而我的文章也常常提到這點。大愛劇場是真人實事,往往流於「流水帳」,而對於「面對難關」的心理揣摩,就稍嫌不足;我不能斷定這齣戲沒得金鐘獎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但跟前面幾部描寫老師的大愛劇來比,這齣是感覺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遺憾。期待大愛劇場能像網友對台灣偶像劇的鼓勵:「有長足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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